陈昊放下剧本,看了看两位导演。
管虎叹口气道:“按照我的想法,这部戏至少要三个小时,到最后能摘的,也就是你们几个的戏,尤其是你的,最终剩下的戏份场次不会很多。”
陈昊知道,这是一种考验,剧本中闷三儿的台词就没有写几句,看得出来,这该是导演认为这个角色必须留下来的台词,戏份少,那就意味着,你必须用最直观的方式,在有限的镜头里,将整个角色呈现给观众,并让观众记住、喜欢、爱上这个角色。
喝了一大口酒,陈昊闭上眼睛,十几秒之后睁开,看着小钢炮:“太憋屈了,六哥,咱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呀。”
一句台词,将闷三儿这个真汉子都扛不住的情感,一次的释放了出来,他是带着气,带着愤怒,带着一种爱谁谁老子不受这个的发泄感觉说的这句话,太憋屈了。
但一声六哥,也是他理解的,此刻如果对手戏演员有戏,那自己这一声六哥,该是把自己的愤怒全部变成了对老大哥委屈的不忿,时光放佛回到了当年,在那个时代,六哥什么时候怂过,可今天呢,他不得不放下当年的一些东西,选择妥协和退让,甚至于用委婉的方式来处理解决问题。
眼中委屈的泪,脸上委屈的表情,不是冲自己,都是冲着面前这个男人,咱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呀,时代虽说让咱们施展不开手脚,可谁他妈管这是个什么时代,我们就不该受这个,也不能受这个,爱谁谁,从小就没觉得自己这条命如何值钱,今天也不在乎,六哥,咱别这样了,我真替你不值当,让一帮小兔崽子给欺负了,咱可不能干这事,你别拦着我,你不必做,我来替你做。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越是流血不流汗的超级硬汉,有时候会因为一点点旁人觉得莫名其妙的小委屈,反倒陷入了情绪的失控,这只能证明一点,他是真的在乎这个人,将对方摆的位置比自己还要重。
久久,几分钟的时间,包厢内一点声音没有,只有水开咕嘟咕嘟的声音。
长出了一口气的管虎,拿着酒壶,将小酒盅放在一旁,拿起茶碗,直接用这个倒酒,端起来,先跟小钢炮碰了一下,再跟陈昊碰一下,自己举起来说了一声:“来,喝酒!”
一抬头,猛猛喝了一大口酒,那是一种滋味,不需要用言语来解释,小钢炮和陈昊也都是举起酒杯,陈昊甚至直接一饮而尽。
认可,没说的,就这戏,管虎不敢说超越多少前辈,至少他臆想中的闷三儿这个角色能够发挥的极致,也就不过如此,这还不是实拍,还没有演员进组,还没有进入场景,真要到了拍摄现场,或许一切都不同了。
当有了认可之后,这酒喝的就顺畅了,聊的东西也都是这部戏,小钢炮这时候才将最难的问题给抛出来:“陈昊现在自己做导演,也在拍戏,我们这边要抢档期,那就只有先紧着他的戏来,他那边自己是男主角,胡子不可能一直留着。”
“这……”管虎苦笑着摇摇头,冯导啊冯导,您还真能够给人出难题,就算您不在乎,别人的戏份我全部都要协调,至少许晴、刘桦乃至几场群戏,我都要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