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人出现在视野里,他没直起腰。

“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横滨吗?”

“在求死这件事上我远远不如太宰君。”

“而且为什么不敢?”费奥多尔扶住椅背,微微弯下腰和太宰治对视,“太宰君好像被扔下了呢。”

“你不也一样。”

“那可不一样,他还会回来找我的。”

但是太宰,被毫不留情地扔下了。就和扔进垃圾桶的冰淇淋一样,在吵闹的街上缓慢融化成黏糊的一滩,无人关心。

很低级的炫耀。

“满意吗?费奥多尔君,这不是你想要得到的结果吗?”太宰治的声音平得像一条直线,单纯不带感情地叙述某种事实,把自己完全抽离出来,“你是故意的吧。由我亲口告诉他,就可以一次性排除两个障碍了。”

费奥多尔如果有心,能让明流永远呆在俄罗斯。他既然能跑到这里,必然是某人的纵容。

“这件事本身与我无关哦,太宰君。”

“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先摧毁其社会关系,再摧毁其本身,完完全全地敲碎掉,于是可以愉快地带走,一片一片拼凑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很不错的玩法哦——我是说玩弄猎物。”

“费奥多尔君,摧毁别人真的会使你快乐吗?”

“会。”费奥多尔毫不避讳地回答,他柔和地笑了一下,有点疲惫,赶飞机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太宰君现在的样子就非常可怜,连我都要产生怜悯了。”

怜悯在这儿几乎是一个侮辱的词了——完完全全的,由上而下看待一个人,才会产生怜悯的情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