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

他都会过来敲门。

“……早。”我轻声说。

其实他之前并不是每天早上都过来的。

那次买完东西回来以后,他就变得特别忙,神出鬼没的,基本只有晚上才能见到他。

我渐渐习惯晚饭后坐在窗台上,双腿悬空荡在外面,头靠着窗框,一边吃糖,一边眺望远方的灯火。

有时候是八颗糖,有时候是十颗或者六颗,五条悟就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脚下踩着空气,慢条斯理地伸出手,掌心向上,歪头问我。

「要来试试看吗?」

脸上笑意清扬,看着就像要使坏。

「……不试」

我从来都是拒绝。

可是后来有一次,我吃掉了十二颗糖也没看见他,在剥第十三颗时觉得口渴,回房间倒水喝。

水杯在靠近嘴唇的一刹那,心脏里黑泥那团没能吞噬的力量突然剧烈波动起来,像有一只大手猛地拧紧了我的心脏,几近撕裂。

握住水杯的手瞬间用力捏碎了玻璃,锋利的残渣深深陷进我的掌心,霎时一片血红。

双腿直直跪在地上,我死死攥着胸前的衣服,周身黑气涌动,强行把那团波动的力量包裹起来。

与痛苦拉锯的时间格外漫长,短短几分钟,却像是折磨了整整几个小时一样大汗淋漓。

彻底包裹住那团力量后剧痛就消失了,但神经上仍然有隐隐的余痛,心脏一抽一抽的,仿佛在下意识颤动。

回过神来我正躺在地毯上,距离我眼睛不到五厘米的位置插了一块玻璃碎片,右手就盖在上面。

心脏的余痛减弱后,掌心的痛才迟缓地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