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样,师徒二人被人诟病,师父受不得任何气,遇到任何人敢胡言乱语,直接开揍。
不管是宗主还是大长老,都被她教训过。
因为这样,施楼儿在芙山就更加容易被人针对。
才开始,我什么都不会,天天被打得鼻青脸肿,师父见了气不过就去和别人理论。理论来理论去,受苦的还是我自己。
于是这样一直到了十二岁,我修为才到四阶,勉强能够打过那些找霉头的弟子,结果长老又开始出手了。
十二岁,四阶?
陆轻鸿暗暗咋舌,自己二十多了,和她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更何况,她目前已经到了洞明境界。
“然后,你又被长老欺负了?”
施楼儿剜了他一眼:“胡说,才到四阶那一次,确实有个长老想以切磋为缘由找事,那一次我和她打了整整一天,她五阶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揍趴下了。”
陆轻鸿点点头,心向往之而身不能至。
“芙山就这样,那之后,所有人见到我都客客气气的。”施楼儿恍然道:“要说芙山,你有机会过来的话,可以去望云楼看看。”
“望云楼?”
“芙山最高的楼,站在上边,天下之大,尽在掌中。夕阳西下时,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是在人间很难见到的场景。”
施楼儿喜欢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看着天边云卷云舒。
分享出自己的秘密后,她竟然有那么一些开心,不知为何,和陆轻鸿之间的关系无形之中似乎更近了一层。
陆轻鸿向往不已:“明年一定过去。”
他沉默许久后,终于还是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楼儿,你这强势究竟是怎么造成的,还有……”
“还有,究竟想做什么?”
施楼儿自己开口接上了陆轻鸿想问的问题。陆轻鸿抓了抓后脑勺:“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
“不是不想说,也不是不能说。”施楼儿叹息道:“只是说了对你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是更大的心理负担。”
她摇摇头,看着自己手指,轻轻拨弄:“你真想知道?”
“等你觉得可以告诉我的时候再说也不迟。”陆轻鸿沉声道:“不过下一次,遇到危险,可以提前和我说一说。”
才说完,陆轻鸿不禁觉得失言,她堂堂六阶修士,遇到危险和自己说了又有什么用?
不想施楼儿认真点头,嘴唇龛合:“会的。”
会的……
简单两个字,陆轻鸿如蒙大赦,心中的所有不安化作一抹清泉,清澈而又甘甜。
施楼儿却是又想起了什么事:“妖皇,白宇,伏念这些人最好离得越远越好。”
妖皇、白宇、伏念陆轻鸿都听说,可是她这样说,是不是……
自己昨日只见到了妖皇、白宇,却不知伏念也在,她这么说,难道她也去了,而且也遇上了这个人?
伏念,妖族大将。
为妖皇手下十八大将中的一员,号称人屠,是真的屠夫,手下亡魂计以亿万。
陆轻鸿记住这个名字,却没多问,又听她继续道:“而且昨天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
“嗯。”
陆轻鸿只能轻轻应了一声,她却笑道:“你这样让别人误会是我冒险打探回来的消息,真的好吗?”
他摊摊手:“我说是我去的,他们也不信啊。”
“确实,画魂留作底牌,防人之心不可无。”施楼儿担心道:“最近我身体还不能动弹,你很有可能被针对,万事小心。”
“知道了。”
陆轻鸿心里甜蜜蜜,施楼儿第一次和人说了这么多话,该说的不该说的,心里也没有那么重的戾气,笑起来恬淡可爱。
“既然留作底牌,这一道应该要好好精进,我曾经看过画魂一道高人出手,人还未到,画魂先行。一只画魂就灭掉了一个宗门。”
“一只画魂灭掉一个宗门?”
陆轻鸿惊愕不已:“还从未听到这样离谱的事情。”
“离谱吗?并不。”施楼儿认真道:“画魂一道,我虽然没有具体了解过,却无意间听过一些传闻。那人其实在这一道路并不是正统,只是旁门别支,如果是你,或许能够更进一步,不是没有可能。”
什么?我还能更进一步?
陆轻鸿默然。
施楼儿却道:“你是我所知唯一一个,既修画魂一道,肉身还这么强大的。而且也没见你平时练体修武,想来只剩这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