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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兵又续上一根烟,恨恨的道,“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年这犊子是跟我混的,我罩着他吃喝,年三十老婆生孩没钱,都是我冒雪骑车给他送到医院的,我是仁至义尽,你看看现在,完全不拿我放眼里。王八蛋!良心全让狗给吃了!”

付尧道,“我感觉他对你挺客气的,刚才也喊你哥了,非常恭敬。”

付兵道,“大外甥,人心世故,你是一点没懂啊。认是认出我来了,你瞧瞧我进门开始,递给我一根烟没有?我从头至尾,抽的是自己烟。是他不会抽烟,还是我不会抽烟?那是压根没把我放心上。”

付尧道,“人家还要请你吃饭呢。”

付兵道,“那更是笑话,场面话谁不会说啊,真心请我吃饭,那是卷帘门一拉,直接拽着我走,不是在那磨磨蹭蹭的。我要是真当真了,会被人笑话死。以为我没脑子呢。”

付尧道,“咱们不差那口饭。”

付兵冷哼道,“当年你妈在香河发家,说实话,那些年我真潇洒,谁不巴结我了?个个跟个哈巴狗似得,谁不欠我人情了?现在倒好,老子出来了,外面连个响都没有。什么朋友、亲戚,狗屁爱情,除了家里人,什么都是假的。”

他把姐姐惹恼成那个样子,姐姐还来接他,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不过,他只是放在心里,面子上一点也不肯显出来,否则就是变相的承认全是他的错。

有些时候,一个男人可以为亲人去死,但是让他向亲人认错,那就比登天还难了。

对于舅舅的愤慨,付尧不便发表见解,干脆一笑了之。

付兵接着道,“不争口馒头,争口气,老子一定要东山再起,让这帮子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瞅瞅。”

付尧鼓励道,“舅舅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

风从巷口灌进来,付尧一缩脖子,把付兵也拉到了屋檐底下躲着点。

付兵道,“走吧,回家,别把你给冻坏了,南方的鸟在北方机灵不起来。”

回到家,老太太和姐姐正在做饭,晚上又是一桌丰盛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