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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个草有什么,上面也有不少勾树茬子,准备留着了。”老太太洗碗的手一顿,叹口气道,“人呢,是贱皮子,在的时候没觉着啥,怎么看他都不得劲,天天就想着吵架,刚走那几晚上,觉着也没什么大不了了的,你看俺哭都没哭。”

把碗筷甩干净水,放置好,手往面前的围裙擦了擦,接着道,“真不在吧,那就闹心了,怎么想都是他好,后面是成宿成宿睡不着,灯开着,电视开着,乖乖,那一个月电话,搞掉三百多。”

何舟道,“谁不晓得二姥爷好,对谁都没坏心。”

“嗯呢,”老太太点头道,“俺俩刚结亲那年,正修上面那个河提,别人能偷懒就偷懒,他就死干,一天土挑下来,肩膀头一层皮没了,可不就瞎实在。后面让他做大队干部他也不做,稍微鬼一点,咱家这日子也好的多……”

说起旧事,老太太滔滔不绝。

何舟不愿意扫她的兴,一直陪着她聊。

“多晚了,还死不回来。”墙外面传来了赵春芳的声音。

二姥姥这才对着何舟摆摆手,“回去吧,省的老不死嘀嘀咕咕的,一天到晚,没完没了。”

何舟出了二姥姥家,刚到墙根,就遇上了拿着手电筒的赵春芳。

赵春芳道,“熊玩意,一点到晚分不清里外。”

“自己什么玩意,拿手里电筒照照。”二姥姥自然是针锋相对。

“回家,回家。”何舟赶忙揽住赵春芳的肩头往前推着走,生怕俩老妯娌当场掐起来。

老妯娌俩,掐了一辈子,何舟自然是从小见到大的。

赵春芳被他推着挣脱不开,只能跟着走,没好气的道,“家里缺吃的,贱兮兮的端人家碗。”

“知道了,知道了。”何舟随口瞎应付,自然没傻到和姥姥辩驳,要是能说得清道理,那就不是他亲姥姥了。

何老西在家里翻箱倒柜,赵春芳道,“你又瞎翻拾什么?”

何老西道,“找你身份证,还有那个新农合,明天上医院不得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