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乡是可以持枪的,半自动步枪,不过狩猎季一过,是要上缴给派出所的,放自己家里是不可能的,所以大部分山民手里都是土枪,还是偷偷摸摸造的。
他来这里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要么跟着去山上跑,要么去河里游,没一天是闲着的,所以此刻看到老舅玩枪,忍不住兴奋了。
何龙道,“你甭去,我去碰运气,人越多越乱,现在非常时期,可不比以往,要是跟我一起进局子了,你妈得撕了我。”
李览摊摊手,“得,你真把我当孩子了。”
何龙拍拍他肩膀,“等着吧,中午野鸡炖蘑菇,我去找野鸡,你去找蘑菇,分工明确。”
真如他所说,他谁也没带,扛着土枪,腰上别着装着砂砾、钢珠、火药的袋子走了。
老姑挎着篮子从屋里出来,李览自然而然跟在她后面,往老林子那边去了。
夏季,山坡上成片成片的野花,姹紫嫣红,郁郁葱葱的林木,踩在厚厚的腐木和落叶形成的沃土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踏上去,像踩在软软的沙发垫上一样。
深深的洗了一口气,他有点变态的想,他怎么会喜欢原始森林里的这股腐烂气呢,夹在新鲜的空气中,使人很着迷。
藏在草丛里、树根底下的蘑菇菌菇,漫山遍野都是,他一个愣神的功夫,老姑奶和旁边的妇女们已经摘了好几把。
老姑道,“昨个雨下了半边,山上下了,山下一滴都没。”
采蘑菇的不是妇女就是小媳妇,还有一部分是刚学会跑路的小崽子,至于大一点的孩子,都箍在学校里呢。
李览是唯一的一个大男人,落在女人堆里,感觉很是尴尬。
一只刚出窝的小斑鸠倒霉,羽翼未成,落在了小崽子们的手里,被扔来扔去,翅膀扑棱来,扑棱去,勉强保持不被摔死。
李览看不下去,趁他们不注意,把小斑鸠揣自己口袋里了。
孩子们树丛里,树叶底下翻了一圈,没找到,干脆赶忙追上已经走远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