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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们捡着田埂走。”眼见自家地里的麦苗被人给踩踏了,自然有人发出不满。

李庄之所以被称呼为李庄,就是因为姓李的多,此刻上喜坟的,除了外姓和李家的媳妇没过来,能来的都来了,稀稀拉拉的队伍足有一里地。

老李家是本地土著,五代人都葬于此,坟地原本是分散在淮河两岸的,后面因为修河提需要动迁,李福成和另外几个堂叔伯兄弟一商量,干脆重新启出来,把骨头捡捡,在无人管理的乱葬岗上刨土挖坑,合在了一处,哪知无心插柳柳成荫,成了大家嘴里所谓的风水宝地。

李兆坤对李阔小俩口指着堆的坟头道,“那是你太爷,那是你堂太爷,那个是你祖太爷,那个祖太奶奶……”

祖坟很简单,无非就是一连串的小土包,上面长着一些椿树和桑树,要是不注意看,根本就不能知道这是个坟头。

在场的人除了李兆坤和李福成堂兄弟几个,再无外人其它人能在这十几个坟头里面分出谁跟谁了,就是李兆明和李兆辉兄弟俩都不行。

“知道了。”李阔哪怕已经睁大眼睛努力听,可是照样分辨不清,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已经打定注意,李兆坤让他磕哪个他就磕哪个!

“那个是你太爷,多放。”李兆坤在旁边对李隆道,“后面是祖太奶奶,其他都稍微放一点。”

这里坟头多,可是放纸钱不能搞大锅饭,平均主义,要亲疏有别,他亲爷,也就是李福成的亲老子,坟头自然要多放纸钱,至于其他家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命薄,死得早,”李福成此刻突然有所感,他八岁没了老子,接着老娘改嫁,虽然还没到流离失所的地步,可是一辈子也是苦不堪言,“都没福气啊。”

这说的既是他老子,也是他自己。

他那么小,没了老子,自然可怜,没有福气。

他老子短命,没看到后面的变化,没有享过福,当然谈不上什么福气。

“过去了就过去了。”李兆坤虽然不耐烦李福成说这些,可又不好摆脸上,纸钱起火后,他指挥李隆道,“草拨拉拨拉,炮仗放上。”

和烧纸钱不同,鞭炮绕着整片坟地包了一圈,并没有单独放置在哪个坟包上,这一溜的坟头都是李家的,鞭炮齐鸣,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鞭炮放完,李兆坤在坟头撒了一把果子,见李阔俩口子还在那发呆,就催促道,“磕头,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