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成突然问,“前会儿,那个桑永阳和你说话,你咋不搭理?不能这么的。”
“那种人懒得搭理。”李和回答的明白。
桑永阳和桑永波都是桑老太的儿子,一个庄上的,自从这两个人在桑老太和吴驼子搭伙过日子的事情上闹腾过,李和就不怎么搭理过。
“你啊,不能这样,脸面就要给人顾住,再怎么样都是一个庄子的。”李福成语重心长的道,“俩人都不坏,就是有点转不过弯,认谁搁这事情都不能这么大度,闹啊都是情有可原的。”
“嗯?”李和闹不明白老爷子是什么意思,因为要等老太太的炒菜,他就放慢了吸溜的速度。
“俺娘,你太太改嫁的那会,俺就也想不明白,一辈子就很少那边联系。”李福成刚想摸李和放在桌子上烟,却没李和手快,已经被李和拿手里了。
李和道,“要戒烟就戒的彻底,不然奶看见又骂你。”
李福成在老太太的强迫下,不得不戒烟了。
“俺十来岁就死了老子,好歹是个半大小子了,你太太改嫁之后,俺都嫌弃丢人,就一心跟着李家过,没事还跟吴驼子一起给地主家打短工,抓鱼摸虾,倒是潇洒自在。”李福成感慨道:
“你太太改嫁的这一家是黄家圩陈家,黄家圩你晓得吧,就公社大桥往前面一点拐个弯,大郢子的下面,生个男孩也就是你二爷爷,结果这改嫁的这男的是个短命鬼,病死了。她没有李家这么好的婆婆了,只能把你二爷爷带身边,最后又改嫁到了一个姓孙的人家,接着生了一个男娃,一女孩子。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孙家男人想不开又自杀了。这下子就是一下子带三个孩子啊!现在想想,都不知道她怎么熬过来的,一个女人啊!现在才明白,俺娘一辈子是个苦命人啊,是俺不晓事。”
“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李和压根就没听过说过这种事,他一直以为他爷爷就是独苗一个,“你是同母异父兄弟姐妹四个?”
“可不是。”李福成龇个黄板牙,说不出是想哭还是想笑。
李和凭着直觉问,“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要是没事,李福成不会说这么多。
李福成朝着厨房张望了一下,然后偷偷摸摸的从口袋摸出一个信封递给李和,低声的道,“别给你奶瞧见了。这信是刘传奇给的,让他读过的。”
他一辈子就识不得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