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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浑身发颤的腰肢,象跳动的火苗,看的李和一阵心荡漾,“差点忘记了,这么快啊,怎么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呢。”

驼子是个硬茬性子,见不得两个人磨蹭,“都回去,都回去,在这留着人没用,有这份心就好了。”

何招娣道,“多一个人怎么都是好的,万一夜里有什么事呢,对不对?”

几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李和道,“都留着吧。”

驼子在地上踩灭了烟头,就进了屋。

何招娣问李和,“你晚饭吃了吗?”

李和道,“没呢,你也没吃吧,你在这等着吧,我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吃的,给你们带一点。”

何招娣把他拉住,“你等着吧,我出去。”

不给李和机会,腾腾的就跑了出去。

驼子此时靠在墙壁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紧张,又找李和要了根烟,点起火,站起身对着病房的窗户口,大口大口的抽了起来。

“你说这孩子容易活吗?”

李和道,“这孩子河坡那么受冻都没事,以后一准也没事,命硬。”

“俺怕啊,俺家早先兄弟姐妹七人,就落下我一个了。上面有哥哥、有姊妹,有一年年他们说日苯人要进徐州,俺老娘就带着俺们逃难,她分不清东南西北,想着日苯人找不着就好,边跑边讨饭,讨饭都讨不着啊,俺老娘就卖了俺姊妹,给人做小媳妇,想着能活兄弟三个就好。什么都紧着兄弟三个吃,半道就走不动了,歪着身子不动了,拖住那最后一口气告诉俺们一定要把她给埋了,别人野狗给叼走了。俺家老大哥、二哥都是郎当小伙子了,有当兵的队伍路过,哥俩一起给抓了壮丁。俺那会也就十岁,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活下来的,孤零零的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你说这人命贱不贱。”

驼子说了一大串好似跟李和说话,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李和从来不知道驼子的故事,只知道他是外地逃难过来的,今天听他这样一说,反而升起了一股心酸,“乱世人命如草芥。”

“那会,黄河让人给挖开了,淮河也发水了,逃难的也越发多,俺就稀里糊涂的跟着逃难的队伍走,大概俺年龄小,又是个小驼子,容易博着同情,路过集镇,人家愿意赏口馒头,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后来给人家做长工遇着你爷爷,他那会就比阿大几岁,在这边安定了下来。可怜兄弟姊妹就剩俺一个光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