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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比比谁的多,比比谁买了什么,然后一起放好,编好先后燃放的顺序。

高窜的“泥墩子”,李和蹲院子里都能看的见,这种烟花是用泥土做成窝窝头的形状,肚子里面填满药粉,然后堵死,点燃后像一颗美丽的大树,那才叫真正的火树银花。

娘们儿大过年的依然不忘咬耳嚼舌扯闲话,爷们儿围在墙拐子一起胡啦八侃编荤段子,大凡野史八卦都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侃够了,舌头累了,就到时间了,抖抖衣服和帽尖的雪,也就也渐渐散去。

年三十这天,早上起来,何芳把院子里的雪铲干净,对着在看报纸的李和道,“帮我搭把手,烧火把肉煮上,我和面,咱晚上包饺子。”

李和在灶膛前烧火,胡须不应该的散漫着,两只手不时交替着伸到灶口烤火,依然抵不住室外的寒气。

厨房门早就坏了,风灌进来,叫人觉得格外发冷。

何芳就看不惯李和这股子散漫劲,气呼呼的道,“也就考上大学了,你还有点用处,要真让你回家种地,你连西北风都喝不上,搁以往你这种人非给你大冬天扒光了衣服,挂上十斤重的大黑子,自绝于人民。”

李和笑着道,“我祖上三代贫农,又不偷又不抢,凭啥批斗我?”

何芳得意地笑道,“我说你嫩了吧,你不信,遇到无良的大队干部,你这种偷奸耍滑的二流子,早就把你送去忆苦思甜了,来个五花大绑,让你明白新社会幸福生活的来之不易。这还不算完事,之后再送你挖河渠,修河提,整个你一年半载,不死你也脱层皮。”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猛然听到“二流子”这个词,这在李和潜意思中是个忌讳,他害怕联想到李兆坤,父亲俨然已成为他人生中的污点。

再说,他怎么可能是二流子呢,他怎么可能跟李兆坤一样呢,李和一边把柴禾塞入灶洞,一边陷入沉思。

李和阴沉的那张脸把何芳慌了,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会生气了吧,我是说着玩的。”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跟你说过我家里吧?我爹就是方圆几里地的二流子。”李和把台子上的茶壶拿下了,抿了一口,叹着气道,“还是那句老话对,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说我是他儿子,我哪里能逃脱他的影子,我还自以为跟他不一样……”

絮叨的说了一连串,这让何芳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说几句胡话,你就在后面扯得没边了。你有责任感,你家老爹没,就凭这点你俩就不一样。我吧我主要是嫌弃你这人太懒。没其他意思,不要多想了。”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没事,你该忙啥忙啥。”

下午雪停了,苏明过来了,李和问,“你这阶段干嘛了,没瞅见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