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来应卯的人到了,他把马交给了德庆,而后接过了德庆手中的兔笼子,径直进了合欢楼。
看茶、拍手、奏曲,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好似已经镌刻入灵魂。
对前世懵懂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一个未经□□的钢铁儿郎偏偏喜欢听这儿女欢爱的浓词俗曲。
当时他让人请戏班子,负责置办的下人问他有什么偏好,他自是没有任何偏好,可脑子里就是一直有一个声音在绕,还颇为好听,那声音腻在他的耳畔,没日没夜地给他讲故事。
如今他全明白了,那是上一世,缇兰在给他讲话本子。
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恰好应了上辈子他与缇兰生死相随的结局。
戏中人夙愿得偿,化蝶双飞;而他与缇兰,虽隔着轮回,竟也能再度重逢。
思及此,他凤眸微扬,笑得很满足,命运还是怜悯他的。
命运怜悯的是帝旭,可再世为人,纪姝澜却并不想怜悯梁仲胥。
此刻端坐在从纪国公府驶出的马车上的女子,正忐忑不安,她实在猜不到拾到玉佩的人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她还不敢告诉阿耶阿娘。他们素来对自己的事情甚是紧张,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丢了玉蝶风筝佩,怕是又会惹出不小的风波,可若不拿回玉佩,自然也是不行的。
说来,那玉佩也并不是自小就戴在她身上,只是自记事起她便极容易被噩梦魇住,梦里总会出现一个掐她脖子的厉鬼,那厉鬼模样不明,手劲甚大,嘴里还不住地喊着:“你不是她!你是个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