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自知这么多年是过分骄纵了你,旁人议论句教子无方也是娘该受着的。只是如今你阿耶已过知天命的年纪,依然在外征战漂泊,刀剑无眼,胥儿,你真的忍心看他如此?”

梁仲胥额角一抽,低声抱怨了一句:“儿子即便是有这份心,眼下怕是也没法出这份力。”

“缘何不能?”

“纪兄与我兄弟多年,如今他在阿耶手下做得好好的,我何必横插一脚?”

梁夫人面色微凝,却仍旧耐着性子劝道:“梁家纪家是世交,你阿耶不过是稍加提点。鉴明那孩子如今圣眷正隆,日后也不愁仕途恒通,可胥儿你不一样。”

梁仲胥不解道:“我怎么不一样?”

梁夫人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纪国公府,世代荫封,即便是日后不禄,可到底能承袭爵位,保下满门的荣华安稳。可我们梁家一家老幼的性命全系在你阿耶的军功上,若哪日他有个三长两短,梁家该如何自处,你想过没有?”

梁仲胥明白了母亲的真实意图,他抿了抿唇,状似安慰地回道:“母亲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

梁夫人似是不想再听他的胡搅蛮缠,正色道:“你心里怎么想的,阿娘也奈何不了,但是昨日你去了纪府后,宫里来了人,这次你阿耶在南疆立了大功,圣上赏赐了许多东西,过几日,你必须得跟母亲进宫亲自谢恩。”

面对加官进爵,梁将军一向却之不受,所以皇帝便只能从金银赏赐上入手来抚恤功臣,久而久之,梁府虽说官运不济,可囊中富足,梁仲胥更可谓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香饽饽。

如今,梁将军虽不在都中,可梁府时刻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帝都各方势力虎视眈眈,都在等着看皇帝如何安排他这个在父亲光环下为所欲为多年的香饽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