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曼歌已经从车上取来了工具箱,陆子安拿出昆吾刀,看了看,冷静果断地将这块红玉从玉皮上剥离下来。

他的手法极为干净利落,难得的是哪怕明知这玉难得,但他刀速依然快而平稳。

将这方红玉握于掌中,他感觉到的是一种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掌心,不同于扬花的轻飘。

他眉眼清冷,心境极为平和,抛却利益的牵拌,任思绪完全沉浸在这流转的红玉之中。

陆子安之所以名气居高不下,不止因为他是百工门的创办人,更重要的是,他每一件作品,都在求新求变。

这块红玉很快被他掘出来,脱离了原来的基底之后,人们也能看得更加清晰。

色殷如血,难得的是竟然还微微有些透明。

陆子安没再用刀,而是直接用磨砂纸,开始细细地进行打磨。

每一下都极为细腻,红玉被慢慢打磨成了光滑圆润的形状,入手温润,静静躺在掌心时像是冒出的一颗血珠一般。

轻轻拂掉碎屑,陆子安将它放在一边,拿起一块黑檀木。

如果说红玉是红到极致,那么这黑檀便是黑得含蓄而不张扬。

陆子安拿着这块小小的黑檀木,细心地雕琢。

刀尖微挑,慢慢勾勒出山峦云朵。

偏偏如此精细的画面,全都隐没在这光泽雅润的黑檀上,美丽中又透着三分清冽。

被打磨过的黑檀,更像是一匹墨色的锦锻。

变化莫测的黑色花纹似名山大川,如行云流水,胜碧玉琼瑶,令印象派大师自叹不如。

但这样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