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里,站个十来分钟就汗流浃背,站半个钟我就老实了。】

陆子安情不自禁笑了一声,画面感很强啊。

【后来,我爸死了。】

音乐渐起,萧声笛声相和,丝弦与其融合,但是一声一声的打铁声却无比清晰。

越来越清晰。

【我当时在和我……爱人,谈朋友,我说我不想学铁画了,她说,那谁学呢?】

没有人,已经走至绝路,父亲已经逝世,如果他不学,还会有谁来学?

【我岳父岳母都很不高兴,但我们还是结了婚,没拿证,就给她买了身新衣服,请大家吃了顿饭。】

音乐变得沉滞,一如那铁树上慢慢沾染的墨色。

无边无际,看不到希望。

【她心里苦哇,我也没得办法,白天在厂里努力做事,晚上回来打铁画。

没钱买铁的时候,我就想骂我爷,折腾这个干啥,你说把我给逼的……】

声音带了点鼻音,然后停顿了很久才又响起来:【后来日子好过啦,也慢慢吃得起肉了,铁画也打得像模像样了,我就开了家店。

哎呀,这店子一般人开不起来,我脾气又不好,每次都要干架。

我又不敢真打人,我力气大,怕一不小心把人给打死喽。

后来我爱人说,还不如回村里来,反正存了点钱,不愁吃不愁穿,就一门心思专门打铁画。

她跟着我,吃了很多苦,我啥都听她的,她说回,我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