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接触到皮肤,那真不是开玩笑的。

那种痒会痒到骨头里去,恨不能将那一整块都抠下来。

尤其不能使用热水,因为生漆用热水就会发散,几乎几秒钟的时间便会扩散到其他部位。

有人甚至痒得满地打滚,恨不能拿刀把肉剐下来。

陆子安自然也非常清楚生漆的厉害,漆抹的过程极为小心谨慎。

将它全部涂抹完毕,虽然目前看着略白,但是生漆接触空气后会逐渐转变为褐色,因此他等到生漆将干未干时,又在其上涂了一层白色颜料。

用工具蘸着调好的色漆,在胎骨上制作出的浅浅的凹凸纹理,就是“打埝”。

这是制作脱胎漆器的关键,“埝”的形状、高低、走势,决定了最后的花纹。

这就是脱胎漆器不刻、不雕,却能形成美妙纹理的奥秘所在。

看似轻松,却将许多学习脱胎漆器的人拒之门外。

打埝时要特别注意“流动感”,漆沿着经络慢慢流,就像毛笔的感觉一样。

陆子安手法熟悉,打埝的动作极为灵动。

生漆干涸硬化后,形成了一层光滑的漆膜,然后就需要再次进行打磨。

打磨其实最费工夫,和玉雕一样,毫厘之间最见匠人功底。

如果力度不够,表面光彩欠缺;

磨过了头,隐藏的纹理全然没有,此前的功夫就算白费了。

虽然很难把握,但脱胎漆器的迷人之处,或许就是这种恰到好处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