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丝害羞的,期待的,那种蓬勃欲发的希冀。
从一块古旧的木料,脱胎换骨化为精美的工艺品,这个过程里,它是欢喜的。
它对改变它的匠师有着一种天然的依赖,温顺地任他搓揉。
陆子安甚至能感受到它随着刻刀飞舞而欢喜的心情。
它在等待,期待着脱蛹而出那一刻的到来。
有一种蝉,在脱蛹而出前要在地下蛰伏十七年,故名十七年蝉。
而木料为了这次蜕变,已经等了很多个十七年。
雕琢完最后一刀,他甚至轻轻闭上了眼睛,回味着那种奇异的感受。
每块木料都是独特的,没有一块是完全相同的,哪怕是同一棵树上的木料也完全不同。
他松松地握着凤首飞檐,从他指间露出来的凤首与他之前做的所有作品都不一样。
它只是一块补料,但是却仿佛已经有了自成气候的气场。
再来!
陆子安猛然睁开眼睛,趁着手感还在,直接换了一柄刻刀,拿起最大的那块木料。
这是用来雕琢宫灯中部鼓腹的补料,他需要在上面镂空雕出“龙凤呈祥”。
当刻刀落于木料表面,陆子安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推动他的手。
究竟是他在雕刻,还是木料在主动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