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开头难。”
萧忠见皇上停下来回头看他,只好笑答了一句。
“嗯?”
一般不发表意见的萧忠,一旦发表,竟是高见。
皇上不再说话,走回他的龙案后面。从父皇病重,到他能够安定下来,有条理的处理政事,这已经相隔数月,父皇提出的许多新政,都尚未实施。
提出是一回事,推行又是一回事,再加上他又换了一些大臣的岗位,朱瞻基急也急不得,只能一事一项的去做。
蹇义、杨士奇、杨荣、吴中这些三朝老臣固然好,这是皇祖父、父皇留给自己的财富。他也要培养他的年轻臣子,否则,将来这些老臣去了,他拿什么留给儿孙?
想起“儿孙”二字,朱瞻基心里也很着急,现在膝下只有两位公主,他也是愁。
他将为四位成年长公主指婚之事,放在宣德元年头一桩,就是想给连续两年遭遇不幸的皇室,带来些喜色。
除了嘉兴的驸马,是父皇曾问过他的金吾卫指挥佥事井源,其余的几个,都是礼部让宗人府在世家里挑的,不一定能袭爵,或是爵位只能世袭三代的,低爵位世家子。
大婚之后,他们就都只有一个领饷无权的爵位:驸马都尉。从此与政治无缘。
皇上已经想好了:花荞大婚时,送她双倍的嫁妆,弥补她这份遗憾。到了下半年,再挑个貌美、性子好的世家女指给呼延锦,等到他们各自嫁娶,这事也就了了。
白璧微瑕亦完美,青蝇点玉非残缺。
至于萧忠说的“万事开头难”,留到自己能够完全把控朝政时,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