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寒凉如水,在瓷质的地板上流淌,窗外寂静无声,唯有黑色的树影横斜。

不多时,太宰带着一身酒气推门进来。

我知道他是从p回来了,于是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一瓶解酒药,向他走去。

他缓缓抬起头,脸被窗外的月光照亮。

——那是怎样的一种表情啊。

他的眼里,一片澄明的空茫与绝望。

仿佛是缩在角落里的孩子,悲伤地哭泣着,被海潮一样的孤独压得喘不过气来。

仿佛,马上,他的一颗心就要在这浩大的、灭顶般的痛苦中,破碎掉了。

于是,每一个细胞在拼命呼喊着,

“救救我”

“是谁都好,救救我”

我不由得愣住,而他在此时身体前倾,一下子斜斜地倒进我怀里。

我抬起手环抱住他,他的脸埋在我颈间,身上却没什么弥漫在空气里的酒精味,只有一种寒凉的清苦的香气。

一时间,四下里只有我们两人的呼吸声。

静了一会儿,他说:“我累了。”

我“嗯”了一声,把他打横抱起来,放在其中一个长沙发上,把解酒药放在扶手上,然后起身,打算去厨房把倒好的热水拿过来。

他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的袖子,哑着声音说:“陪我。”

心里不知道哪个地方骤然一软,我轻微地笑了,说:“好。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