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鼓掌:“是这个理!但我提前说好,就算今天可能是你走之前咱们最后一次喝酒,也不能超过一百毫升。我会看着的哦。”
从第一次他醉酒之后,我痛定思痛,定下一条规则:每次喝酒,我会盯着他,只准倒一百毫升的酒在醒酒器里,不许再倒,什么时候喝干什么时候算完。
中也“嘁”了一声,满脸不爽:“要说你也是算个有些豪气的人,怎么偏偏这点像那条青花鱼一样小气。”
我转过头去,用非常死寂的眼神盯着他:“你知道你喝酒之后,排场有多大、现场气氛搞得有多热烈吗?我是为你的健康和清誉着想,中也先生。”
一路断断续续地聊天、斗嘴,我们走到一处无人的小山坡处,一株开得纷繁却莫名带了一分哀艳古意的樱树下,身边散落一地残红的幽香,头顶是漫天银白的月光。我铺开带来的小垫子,我们席地而坐,开始对灌。
酒过三巡,中也已经开始眼神迷离了,而我虽然还没有一丝醉意,眼前此等美酒美景,胸中却有一种淋漓的快意,胆气比平时也足了不少:“说起来,中也,我一直没能问你。你相信,我加入港口黑手党,真的就是为了防止太宰自杀吗?”
中也迷迷糊糊地看着我,似乎在琢磨我话里的意思,然后骤然笑开了,眼神透亮:“我当你要问什么呢!这有什么不信的?你又没做什么坏事,不是吗?”
“只要你为港口黑手党做事,就算动机只是为了太宰那个混蛋,我和你就是一边的。”
他仰头又灌了一口酒——我猛然有些惊悚地想,这一口是不是有点太多了——继续说。
“而且,我总觉得,太宰那家伙就是缺了一个管着他、在他要自杀的时候,拉住他的人。
“虽然我看不上他对你那个态度,但说不定你一直这样陪着他,反而才是他真正所需要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我一阵感动,平时只在心里想的话现在被酒气一熏,很顺畅地就说了出来:“中也你真是一个天使啊!”
“哈?”中也一看就不太清醒了,平常说出这话,他估计只会看傻子一样瞅我一眼,现在居然开始眼神躲闪,脸颊和耳尖都开始发红:“说什么呢你。我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