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巷中走出来,他朝四周看了看,没有螺注意他,便把衣领一竖,挡住了脸上的伤,按照记忆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他住的地方在郊区一片贫民窟,所过之处,环境脏乱差,声音嘈杂,简直无法让他这个含金钥匙出身的灵魂想象,这种地方也能住人——不,住螺?
进了一个晾满衣服的小院,他朝院角的一处小屋子走去,那是原主租住的房子。门上贴着两张电费、水费欠缴的催款单,穷螺的标配。
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到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门,门里的影像让他楞住了。
他有一瞬间想退出去——门里比院子里还乱。
屋子里很小,墙边只有一张床,靠窗有一张桌子,没有椅子。床上是凌乱的被子和脏衣服,床前的地面上,丢着几只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袜子。
苏起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又朝床上那几件衣服看了看,果然,他穿的是所有衣服里最干净整洁的一件了。
“小苏,你找到工作没?上回说好房租只能延缓一个月的!”就在苏起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时,旁边冲出了一只中年螺,苏起看了看他的手背,圆圈圈,是只母螺,应该就是包租公。
他是房东,阿鸟。他把自家的小院隔成了许多小房间出租,因为他长得牙尖嘴利,一副刻薄相,就像一张鸟脸,租客们都叫他鸟房东。
“鸟房东,这么急干什么啊!一个月不是还差几天吗?”记忆中说了无数遍的台词立刻浮现在苏起的脑中,连编都不用编。
“哼,每次都这么说,看你一个月到了怎么哭!”鸟房东走之前,朝苏起看了一记冷眼,冷得好像十二月的西北风,让苏起一阵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