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为大鄢朝司天局曾经的大司命,明明知道这一结局,却固执的一意孤行。
封无衍睨着他的神色,表情颇为玩味。
大首祭在他的目光中昂着头,脊背板直。
“只有一点点挫败他们的阴谋,让他们一次次的铩羽而归,才会彻底断了他们的念头,打败一个人不是杀掉他,而是让他彻底失去信念,再也站不起来。”
“啧啧,”封无衍唇角勾起,“大首祭可真是善于蛊惑人心。”
“那你的呢,”大首祭眼神冷冷的射过来,“怎么不受蛊惑?”
“因为我没有心。”
———
长心榭重新归于寂静,冰玉雕成的长几上放着一个小瓶子,瓶身殷红如血,格外刺目。
那是大首祭临走留下的,可以短暂的抑制封无衍的心绞。
封无衍把瓶子捏在手里,冷笑着拢紧手指,瓶身慢慢碎成齑粉。
“公子!”石柯惊讶的出声阻止,“你怎么把药毁了?”
“什么药?”封无衍无辜的看着他,苍白的嘴唇轻轻抿起。
“没有药,也没有病。”
夜色渐渐弥漫上来,空寂的大殿四周烛火闪跃,轻纱拢在四周,冰砌的石床上,高大的身影挺直成薄薄的一片。
封无衍攥紧拳头,指尖深深的陷进肉里,紧咬的牙关渗出一股铁锈味。全身绷成一条直线,像没有生命体的标本。
如果这时有人探手来查看,真的会把他当成一具尸体,因为没有呼吸。
冰床上空是一望无垠的天际,高原的天空是纯粹的墨蓝,有细小的金色点缀其中,一闪一闪,像好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