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人估摸着也是这么想的,周榕进院子的时候,对方正坐在中央的石桌旁喝凉茶,一身简单的淡青色长衫,干净又清爽,怎么瞧都不想是个几日前才从牢里跑出来的囚犯。
他一见周榕,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喊了声:“老师。”
周榕对这些虚礼也不甚在意,摆摆手便让其与他坐下,而后接过对方倒的茶,开门见山道:“陛下今日并未上朝,却让徐福颁布了两道旨意。”
“一道是说灵犀派收徒将近,身为名额之一的九皇子宇文墨明日便启程前往灵犀派,满义随行,将功折罪;另一道是,南方入夏以来一直未曾有雨,派七皇子宇文焕携天子令前往监察巡视,同样明日启程。”
洛长墨眉头一挑,天子令啊……这可是见之如皇帝亲临的莫大权利啊。
老皇帝对七皇子当真宠溺。
不过话又说回来,洛长墨皱了下眉。
这两道旨意颁发得未免太过突然,且一下子便是将两位皇子远调,还不给朝臣反驳的机会,瞧着倒像是……急着将身边的人送走似的。
思及此,洛长墨转眸看向周榕:“老师,徐公公可有说什么旁的?”
“下朝时我试探着问了一句,这徐福也只是对我说,‘龙体抱恙’,与他在早朝时说得别无二致。”说到此处,周榕叹道,“陛下身边的人,口风紧得很呐。”
洛长墨闻言颔首。
他目前虽躲在周榕家中,但对外界的事却并非两眼一抹黑的。
当日洛长墨从大理寺离开后,满义就带着宇文焕与盛朔回宫请罪,令洛长墨感到稀奇的是,魏帝并未过多追究宇文焕,反倒将满义以“看管不力”的理由送入了大牢。
虽说魏帝宠爱七皇子远近皆知,但这般是非不分倒也不怕寒了臣子的心。
不过这两道圣旨下来,便不免令人深思,当初送满义入狱,魏帝是否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处“将功折罪”的戏。
而派其北上,到底是去灵犀派,亦或者是掩人耳目,去找他那个带着宝物的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