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绯色官服,外披黑色貂裘,腰挂一把藏蓝鞘的长剑,凌厉无匹,但官帽下的一双眼却偏生温和得过分,粗粗一看,似乎并不符合一个大理寺少卿杀伐果决的身份。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为官两年便将大理寺内两百六十余份积压的案件全部处理完毕,且,涉案官员,无论得利得弊,最后竟无一人对其不满,连背地里抱怨亦不曾听闻,此事传到百姓耳中,也不知该说他断案如有神助,或是该说他处事圆滑了。
但不管怎么说,洛长墨对于处理案件一事确实十分得心应手,他为大理寺提供的助益,甚至让许多人都忽视了,他是魏国大将军洛珩的嫡长子。
即使如她一般,并不受洛老太太喜爱。
“大哥,”洛知卿讶异,“你怎么来了?还穿着官服?”
“听说寒泉寺发生了命案,我担心你。”他视线一撇,发觉其他车上的视线,微微勾了下唇角,随着没有丝毫笑意的语气若无其事地又补充道,“们。”
“至于官服,我昨日上朝后没来得及回府,便被叫到了张荃——就是当朝户部尚书府中处理案子去了,后来时间太晚,便在大理寺过了一夜,今日休沐,本打算回去换身衣服,却得知这里出了事,这才赶了过来。”
他说完,想到外面与马车内的温差,又叫她将窗帘放下,以免着凉。
“无妨。”洛知卿知他心中担忧,便道,“寺里的死者已经被定为意外身亡,与我们”
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吸了口气,这才接道,“并无太大关系。”
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神色上的异样,洛长墨对此心知肚明,却并不点破,转了话题,“程侯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洛知卿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有些惊讶:“大哥怎么知道?”
“方才上山的时候遇到了,”他朝着最前方那辆马车的车夫挥了挥手,整个车队便慢慢动了起来,他驱马慢悠悠走在这辆马车旁边,面上似乎有些疲惫,但挡不住容貌清俊,风姿仍是秀逸,“只点了个头算作招呼,没有深聊,不过昨日闲时才听同僚说他要回京了,没成想第一次见面却是在这条路上,他这是还未进宫便先来了寒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