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与翠浓乃是老相识,自然是知道的。
阿云叹道:“阿云知道。”
李鱼道:“翠浓是无辜的,别离院作恶的人并不是她们。”
女人总是更能感同身受一些的,阿云沉默了半晌,忽然道:“我小时候,家里遭了好几年的灾,交不上租子,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我爹也想着要把我卖进窑子里去。”
父权社会之下,父母要卖儿卖女,儿女唯有受着的命,没有思考反抗的余地。而最开始被放弃的,又总是女儿。
阿云苍凉地笑了笑,又道:“我娘拼命拦下了她,所以最后我就只是被卖给了张家当童养媳。运气已算好了。”
她怔了怔,又道:“若我运气不好,如今也该是个翠浓吧。”
马空群如此丧尽天良,只因为要人提供情报,就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扔进窑子,就是这样的人,这天底下居然还有人称赞他“好歹是个英雄”。
而翠浓呢?她明明是一个温驯的好女儿,却要被天下人这样子侮辱。
阿云又怎能不心寒?
阿云有怎能……不庆幸?
李鱼道:“翠浓本没有任何错,错的是那马空群,我叫翠浓堂堂正正开始新生活,本就是没错的!”
阿云道:“殿下当然没错!”
李鱼道:“只是我却堵不住银州人的议论。”
阿云眼神一黯,恨恨道:“这些愚夫愚妇!公主好心,叫他们识字,真是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