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页

一个年纪有些大的气质风尘的女人扯了一个女孩过来,冲宫左谄媚地笑:“宫先生,你看这个怎么样?前天刚来的,还没来得及上岗,正适合您。”

那个女孩子看上去只有十七岁, 身形娇小, 身高才到宫左腋下, 宫左往那一站, 能抵三个她。她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连知之几乎怀疑她下一秒就会抖散, 她惊惧地看了眼宫左, 拉住那个女人往她身后躲:“阿姨我不, 不不不去!我报名丙队!我宁可去搬砖的,不,就算是掏粪我都肯!”

女人脸上的笑容快撑不住了,一把把女孩拖出来:“说什么鬼话!这儿是你自己愿意来的, 好歹也是份工作!再说宫先生可是我们基地的大人物,你服侍好了他,要什么没有!”

“就是!妹子你是还没尝过其中滋味,要是尝过了,说不定还要缠着宫左呢!”有别的男人也到了房子前,一边调笑,一边付了一颗凝珠,搂过一个年轻女孩进了屋子。

……连知之知道那里是干嘛的了。

那个女孩子已经被宫左拖去了屋子里,宫左身形和她对比太过悬殊,几乎把她遮了个严严实实,连知之看不到她挣扎的惨状,只能听到她惊惧的哭声。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这尖叫几乎响彻天际,其中的凄怆和痛苦仿佛能撕裂人的耳膜,刺得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尖叫还在继续,一声一声如同啼血。

水逸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敢再听。

连知之好一些,她皱着眉,听着那尖叫逐渐减弱直至悄无声息。半小时后,宫左先出来了,那个女人点头哈腰的送走了他,然后进屋看了看那个女孩儿。

不一会儿,她出门叫了几个人进去,连知之就看到那个女孩儿被抬出来了。她躺在一块门板上,面如金纸,两腿不自然地打开,其间缓缓聚起了一滩血。

水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过来,面色复杂道:“你看到了吧,知道那里是哪里了吧?她们都是没有异能的人,慢慢的就聚在一起干这事了。这里也是基地出了名的地方,男人要么付点食物,要么付点凝珠,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哪怕被折腾死了也没人管。”

女孩子被抬出去以后,那里渐渐安静了。一个年轻姑娘忽然出了门,面色慌张地对那个可以叫做老鸨的女人说:“阿姨,我那个两个月没来了,好像、好像怀孕了。”

“怀孕?”那老鸨对待手下的姑娘和对待宫左完全是两副面孔,她冷冷道,“怀孕了好啊!九个月不用卫生巾,这笔开支不就省下来了?”

年轻姑娘一愣:“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是谁的……不是,难道我要生下来?”

“也不是不行啊。”老鸨抬眼看了她一下,“前提是你熬的到那时候。”

年轻姑娘愣住了,连知之也呆住了。

“没有避孕药,也没有避孕套。有那玩意儿男人也不愿意用。这些人只能祈祷自己别怀上。”水逸也看到了这一幕,轻声道,“怀上了也得‘工作’,不少人根本熬不到九月,前面就得流产。流了以后继续‘工作’,呵,我绝对、绝对不要落到那个地步!”

连知之设想了一下水逸话中的场景,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只感觉周身都是寒意。

从水逸家中回来,连知之心情很沉重。

与此同时,谈锐那边也在搞事情。在经过一天极为辛苦的劳作而仍然只得了两个贡献点后,谈锐颀长的身形如同一柄长剑般矗立,凝起锋利的锐气:“我要求给丙队提高待遇。贡献点与甲队持平。”

说实话,自从冬天植物的休眠期到来,甲队的任务也轻松了很多,每天找植物、收割,两三个小时就能完成,然后就可以回基地,舒舒服服地享受物资、颐指气使命令普通人伺候他们;而往往这个时候,丙队还在凛冽的寒风中在泥里摔打,今天有个下水道堵塞了,地下水管积满了陈年的老泥和污垢,黑漆漆的烂泥里不时有形容可怖的毒虫一闪而过,腥臭熏天,没人愿意下去徒手清理,领队的许了十个贡献点的承诺,重奖之下,有一个年轻人主动出来了。他只在自己口鼻处围了一块烂布,脱下已经脱胶的破鞋,一个猛子扎了下去,然后,再也没能上来。

围观的人摇头叹息,说他家中还有一个年幼的妹妹要养,不然也不会为了十个贡献点冒险,可是没想到把命搭了上去,他那个妹妹迟早也得沦落到西区平房子里去。

众人一阵唏嘘后又是一阵沉默,物伤其类,他们都是这个基地里最底层的人,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命运哪一天会降临到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