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阿娘这么一提醒,才知晓了问题的严重性的小多,那是倒腾着小短腿,捧着大木碗,就直奔内屋而去。

他知道,家里最大的阿哥是疼他的,但是那两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哥哥,却不是啊!

果不其然,待到他好不容易翻过了门框越过了板凳,爬到了家中吃饭惯用的藤条小桌子上边的时候,那装着饼子的笸箩里边,竟是连渣渣都不带剩了。

看到这里有那较真儿的人肯定就会琢磨了,不是说是掉渣的烧饼吗?

这东西谁没吃过似得,嘎吱一口下去可不全是渣渣吗?

那是你,掉了粮食不觉得心疼,现如今那两个小的吃饼子的时候,可是就着笸箩吃的,吃完了,现在正凑着头的用舌头舔那笸箩里的渣渣呢。

看得如此情景,最小的弟弟小多,那是哇的一下就哭出了声,特别委屈的就看向了顾德发的所在,就指望着家中最疼他这个小儿子的阿爹能帮他出头了。

可是这时候,他这个当人阿爹的顾德发,竟是下意识的将自己手中最后一口饼子……嗷呜一口给塞了一个满嘴,当他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的时候,却是不好再将这沾惹了口水的饼子再扣出来了。

“哇哇……”

得,这真是亲爹。

顾小多在看到了阿爹这种反应了之后,那是哭的更凶了几分。

哭的顾峥的心跟着颤了一下,瞅了瞅自己只啃了半张的饼子,却是怎么都下不去嘴了。

穷啊,这是全家这么长时间攒下来的唯一的精细的粮食了。

他知道这个宿主以前吃的是什么,那裹着红薯叶子,野菜根子,以及黑乎乎拉嗓子的麸皮窝头,就这样,还不能放开肚皮可劲儿的吃饱呢。

全家人要不是因为他回来了,能切那个已经挂在梁上半年的腊肉?能把全家吃好几个月的猪油给全使上了?

不能。

想到这里的顾峥就叹了一口气,将手中剩余的饼子直接就塞进了正在开嘴嚎着的小多的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