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被人掐住的男人,却是没有半分的恼怒,那凶残如同狼一般的眼神中,竟是露出了难得的一抹的温柔。

他低着头缓缓的看了一眼这双已经称不得为人手的手掌,再瞧了一眼那个已经无力抬头朝着求助的……匍匐在地的哑女的身影,终于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我招……”

一声僵硬的,嘶哑的,仿佛牙牙学语的幼童一般的音调,竟然从天残的口中被吐露了出来。

一下子就让那两位自诩从未曾瞧错人的老吏大吃了一惊。

“你?不是哑巴?”

听到对方如此问的天残,则是带着些许苦笑的摇了摇了头,将自己那一只刑讯之时也被保护的很好的右手微微的抬了起来,朝着纸笔所在的方向伸了过去。

这是要提笔写字的意思。

而站在牢狱之外的两个人在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就赶紧打开牢房的门,将这准备了许久的毛笔给塞入到了天残的手中。

犯人与牢头,一人执笔,一人托纸。

一句句话语,就在这张白纸之上游走了出来。

待到这一句句让人看不太明白的话语给递到了顾峥的手中的时候,这位正在感受他特制出来的药浴大桶的庄主,却甩着这张纸笑了。

“什么叫做,是老庄主下命令要杀了我的?”

“我爹不是在半年之前就因病去世了吗?”

“而这个天残仅仅凭借一个当年与我爹定下来的似是而非的符号,就能对我动手。”

“我这个庄主得多么的没有威严,才能逼着天残好好的养老的日子不过,非要弄死我才甘心啊?”

但是些许知道一些内情的顾忠却是为天残的来意多补充了一句:“庄主,天残所说的怕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