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听话的嵇喜,在嵇康的催促之下,转头就下得了台下,吩咐仆役小心翼翼的就将嵇康惯用的焦尾琴给亲自的扛了上来。
“弟弟”嵇喜说的有些局促,不过三两句的,眼泪就跟着落泪下来:“这破地方,既没有美景又没有美酒,连个焚香沐浴的机会都没有。”
“可委屈了我的阿弟了。”
嵇喜为何会这么说?
因为能闻嵇康操琴,高歌一曲的机会,在这个朝代之中,简直就是万金难求的。
但是现在,却是被人糟践到了如此的地步,怎么不让嵇喜落泪不止呢?
可是接到了兄长递过来的琴,只剩下欣喜的嵇康,却并不在乎,他反倒是一边小心的抚摸着琴弦儿一边劝慰这自己最亲近的兄弟。
“兄长莫哭,我嵇康这一辈子,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活到彭祖那般的寿数呢。”
“你我修习了一辈子的老庄,难道兄长还看不清随心而动这几个字吗?”
“现在的我可是觉得大自在呢。”
“只不过让我觉得唯一遗憾的事情,就是在这琴曲琴技之上了。”
“也是我的吝啬与奢望所致,这一代名曲……皆要从我的手中失传了。”
敝帚自珍要不得,这毛病自古就有。
掌握在嵇康手中的被称为绝唱的琴曲,不下十余首,但是让人耳熟能详大名远播的却只有一首。
那就是赫赫有名的《广陵散》。
“从前袁孝尼曾跟我学习《广陵散》,我每每吝惜而固守不教授他,《广陵散》现在要失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