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哀莫大于心死的王莹丽最终恢复过心神的,是两个年岁差不太大的儿郎,狂奔而来的呼应。
“父亲!爹爹!”
“娘亲!母亲!”
同样的十八岁的年纪,同样顾家的儿郎,双生相伴的他们,却一个长相肖父,憨厚阳光,一个长相肖母,英丽无双。
他们饱含的热泪,却没有流下,只是一左一右将自家的娘亲搀扶了起来。
当自己的母亲终于离开了父亲的尸体的时候,那个年长半刻钟的哥哥,一个下蹲就将父亲的尸体,抗在了他已经长成的宽厚的肩膀之上。
红色的水师衣襟,在明白色的铠甲之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而他们父亲的血,却将这两个总旗官的铠甲浸透成了刺眼的红色。
但是他们一点都不在乎这些血腥,反倒是用颤抖的声音,哀求的眼神,望向了眼睛仍不愿从父亲身上离去的母亲。
“娘亲!咱们回家去吧!”
“是啊,你爹爹累了,是该回家歇歇了。咱们,咱们一家四口,这就回家去。”
搀扶着母亲的弟弟,在听到了这句话后,鼻子一酸,眼泪终是流了下来。
“你们的父亲,这一辈子,对得起这个国,对得起这个家,更对得起我们所有人。”
“你们要以他作为骄傲,却千万别把他当成榜样。”
“因为,这对于深爱着你们的娘子们来说,太痛了。心太痛。”
说完这些话的王莹丽,就这样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之下,携带者此生最爱之人的遗体,一脚深,一脚浅的离开了这个已经进入到尾声,以闵浙水师的大胜作为终结的战场。
周围的欢声笑语,周围的痛哭流涕,周围的喜怒哀乐,仿佛都不被这“四个”人给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