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回到了床边的顾铮,就拿起了放在床头板上,那摞被叠的四四方方的衣服堆。

正上方赫然就是一条在开叉处补了两个补丁的大裤衩。

缝补丁的人一看就是心灵手巧,为了防止缝补处的洞口磨裆,还把线头给反着缝的。

细密的针脚,同色的补布,更是体现了干这个活计的人的心细。

边想边穿戴整齐的顾铮,在心中不由的暗自赞叹了一句:如果抛开彩凤姑娘那的大大咧咧的性格不说,她这可真是一个过日子的好女人啊。

“咕噜噜!”

还没等顾铮赞叹完,他那饥肠辘辘的肚皮,就被小院中开始慢慢充斥起来的香味,给勾的叫个不停了。

这味道,做啥子嘞?

怎么能这么香?

蹲在灶台间将闷着的火星复燃的彩凤,擦着因为炎热而冒出来的圆亮亮的小汗珠,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大口锅中咕嘟着的面条。

在水汤间翻滚起第一个开锅的花的时候,就拿着笊篱将里边黑褐色的面条,给抄了起来。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自然是吃不起白面的,那灶锅后边的半口袋的地瓜面,还是顾铮前两天刚抬回来的呢。

当顾大哥分给他们家两满碗的时候,彩凤家中的五口人,难得的汆了一锅稀溜溜的疙瘩汤。

那香甜的口感,对于吃了好多天野菜窝窝头的彩凤来说,就是人间最好的美味了。

用来给顾大哥压惊,正好。

豁了一个小口的粗瓷碗,被一笊篱的面条给填了个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