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斌反应过来,沉吟道:“别人不能理解,我能理解,因为我经历过。”
“你经历过,你才多大,开什么玩笑!”
“没跟你开玩笑。”李晓斌抬头看着他问:“韩大,老民警在那个仪式上是不是把帽徽、领花和警衔全摘掉了?”
“是啊,参加仪式前是警察,参加完仪式就变成了老百姓。”
“我退伍时也一样,帽徽、领花、军衔、臂章全摘下来上交,虽然给你戴大红花,但心里特难受,舍不得离开部队,舍不得脱下军装,舍不得离开一起摸爬滚打的战友。好多人真哭了,抱着嚎啕大哭。我在部队才干了几年,你师傅当多少年警察,他肯定舍不得!”
“也是啊,可年龄摆在这儿,我们跟医生不一样,退休了就退休了,不可能返聘。”
……
韩朝阳嘴上说着师傅,心里却鬼使神差想到自己。
如果有一天,不是如果,是肯定有退休的那一天,到时候会不会跟师傅他老人家一样舍不得脱警服,正胡思乱想,警务室到了。
停好车,拉开玻璃门,一边示意李晓斌赶紧去休息,一边拿起接警台上的座机给许宏亮打电话。
安排好一切,放下电话问:“陈洁,我师傅呢?”
“出警了,”陈洁翻翻电话记录,抬头道:“有个老爷子在对面的电信营业厅大吵大闹,说多扣了他二十块钱话费,情绪比较激动,还摔了东西。营业厅的人不敢碰他,就打110报警。”
“二十块钱,多大点事!就算没多扣,掏二十块钱给他不就行了,至于报警吗?”
“如果个个跟你一样就没这么多事。”想到顾爷爷一向的做事风格,陈洁禁不住笑道:“韩大,要不我们打个赌,我赌你师傅是自掏腰包解决这起纠纷,赢了你请我吃水果,输了我请你。”
“这用得着打赌吗,他肯定这么解决!”
韩朝阳瞄了她一眼,打开盖板走进办公区,从抽屉里取出电动车巡逻车钥匙,正准备去朝阳村拆迁工地和高铁站项目工地看看,固定电话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