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死了?”
“死好多年,”江二虎掏出烟想点上,见桌上摆着“禁止吸烟”的牌子,又悻悻地放下烟:“余秀水是什么人,一个要饭的!我叔死得早,我婶……我婶儿不守妇道,就收留他,就这么名不正言不顺地一起过,过了七八年才领的结婚证。”
“你婶儿呢?”
“也死了,我叔就我爸这个哥哥,两个姑娘早出嫁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江家的房子肯定留给江家人,我是合法继承人,不光店面是我的,那个臭婊子现在住的院子也是我的。”
“怎么说脏话,怎么又骂人!”
“好好好,不说了,反正她是胡搅蛮缠,她不找我麻烦我还要找她呢。”
这个关系不是一两点复杂,韩朝阳画了一张人物关系图才搞清楚怎么回事,张贝贝的大舅余秀水说白了就是倒插门,大舅妈跟她大舅是二婚,她大舅妈的前夫是江二虎的亲叔叔……
现在朝阳村的房子乃至地皮值钱了,带来一系列财产纠纷。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这不是一家两家的事,理论上这不归公安管,但你不能真不管,如果人家报警你却不闻不问,将来升级到刑事案件也就是常说的“民转刑”会很麻烦。
韩朝阳沉思了片刻,循循善诱地说:“江二虎,既然余秀水和你婶领了结婚证,那他和你婶就是合法夫妻,你婶不在了,那么他对夫妻共同财产就有支配权。也就说他临终前想把房产留给谁就留给谁,跟你死去多年的叔叔关系不大,跟你更没关系。”
“韩警官,你这是偏袒她!”
江二虎急了,蓦地站起身:“你知道余秀水是在什么情况下立的遗嘱,都病得不行都快死了,神志不清,她和她妈搞得那些文件不算数。再说余秀水以前征求过我婶儿的意见吗,就算我婶儿当时鬼迷心窍全听他的,我婶儿也应该问问我爸的意见。”
虽然不知道拆迁补偿标准,但可以肯定那个店面至少价值上百万。
涉及到巨额经济利益,这种民事纠纷根本没调解的可能性。
到现在都没顾上吃晚饭,韩朝阳饥肠辘辘,不想再做无用功,示意老徐把张贝贝叫进来,面无表情地说:“张贝贝,江二虎,你们的事不光我管不了,我们花园街派出所一样管不了。建议你们自行协商解决,如果协商不成走法律途径解决,去法院看法官怎么判。”
江二虎和张贝贝横眉冷对,一声不吭,显然不打算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