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希望我们答应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放弃你们目前的研究工作。”布拉德曼直截了当地问。他当然没有权力答应中方的所有条件,但他至少需要问清楚中方有什么条件,以便把这个信息带回去,让欧佩克的高层去思考。
冯啸辰摇了摇头,说:“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放弃这项研究。关于煤制油技术的进一步开发,并不在我们谈判的范围之内。”
“那我们也没必要答应刚才徐先生所提出来的条件。如果中国方面是这样的态度,我们只能采取报复性的政策,对中国实行更加严格的出口配额。”布拉德曼板着脸说。
冯啸辰针锋相对地说:“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只能把这项技术以最快的速度转移给澳大利亚等国家,帮助他们提高煤制油的产量,从而降低全球的原油需求量,以保证我方的利益。”
“我想,澳大利亚方面也许会有其他的想法。我们可以单独和澳大利亚签订原油供应协议,在能够获得廉价石油供应的情况下,澳大利亚政府是不会对煤制油项目产生兴趣的。”布拉德曼说。
冯啸辰笑道:“是吗?布拉德曼先生不妨试一试。我们的底线是无偿地为澳大利亚提供煤制油装置。”
“无偿?”布拉德曼的眼睛瞪得滚圆。一套装置价值十几亿美元,中国人凭什么无偿送给澳大利亚,就为了和欧佩克赌气吗?
冯啸辰说:“我说的无偿,是指不需要澳大利亚政府马上拿出现金来采购,而是可以用煤制油项目的利润来偿还设备款。同时,我们可以取消技术专利的费用,这样设备的造价就能够大幅度降低了。”
“如果我们答应你们的要求呢?”布拉德曼反过来问道。
冯啸辰答得飞快:“那么我们可以承诺在两年内不在澳大利亚开工建设煤制油项目,同时,我们会把技术专利费用提高三倍以上,使澳大利亚政府知难而退,放弃对这一项目的考虑。”
“这就是你说的更为谨慎的意思?”
“是的。”
布拉德曼和格雷姆一时都沉默了,冯啸辰的威胁并不是空洞的,如果中国人真的要和欧佩克撕破脸,无偿向其他国家转让目前拥有的煤制油项目,其他国家是不会不接受的。这对于欧佩克来说就是釜底抽薪,欧佩克不敢和中国人赌。但要说答应中国这么多条件,仅仅换到一个中国不向其他国家转移这项技术,啊不,仅仅是在转移技术的时候“更为谨慎”,未免太憋屈了。
“冯先生的这个承诺,对于我方来说,价值非常有限,这不是一种合作的态度。欧佩克与中国有多年的合作关系,贵方不应当考虑一下老朋友的感受吗?”
布拉德曼开始打感情牌了。眼前这位总经理似乎是不怕人耍横的,那么自己客气一点,效果会不会更好呢?
冯啸辰说:“布拉德曼先生,你怎么会觉得我的承诺没有价值呢?澳大利亚工业部的代表就在京城,他们希望从中国获得煤制油技术,用来替代石油进口。如果我们暂时不向他们转让这项技术,他们不就只能接受欧佩克的高价原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