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制服男道:“到底是多重,现在争也没用,你们必须先把道路腾出来,已经有40多列火车被耽误了,京龙线堵塞一小时,影响多大你们知道吗!”
白衬衫道:“一个定子价值多少钱你们知道吗?如果在这里卸下来,这个定子就废了,你能负得起责任吗?”
“铁路是要承担战备任务的,如果因为你们影响了战备列车的通行,你们负得起责任吗?”一名军装汉子也加入了战群。
“别拿战备吓唬我们,我们也承担过战备任务,我们厂同样有驻厂军代表!”
“铁道部的命令马上就会下来,到时候你们卸也得卸,不卸也得卸。”
“我们已经派人去给部长打电话了,我们部长会和你们部长谈!”
“……”
听那边吵得热闹,张和平和冯啸辰没敢直接上前打扰,而是在旁边找了一位正在抽烟的中年人打听。那中年人自称是龙山电机厂的工程师,是跟着押车的技术人员,刚才他已经在车上忙了一通,此时跑下来抽支烟喘口气,听到张和平和冯啸辰打听,他也没隐瞒,便把情况说了一遍。
如冯啸辰判断的那样,车上装的正是一台60万千瓦发电机组的定子,是由龙山电机厂生产出来,准备运往和州电厂的。铁路部门派出了这辆专用的钳夹车运送这个325吨重的大家伙,龙山电机厂与机械部、电力部等单位组织了一个联合押车小组,跟车押送,保障运输的安全。
专列从龙山市发出,一路都很顺利,途经这个名叫大营的地段时,一位押车员突然发现,钳夹车上的定子一头已经看不见了,而另一头却从那侧的钳子口凸了出来。押车员紧急叫停列车,众人来到钳夹车前检查,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钳夹车一端的液压杆支臂不知什么时候松动了,足足10厘米厚的钢板居然撕开了一道大口子,定子在惯性作用下向前顶撞,后端则快要从另一只钳夹上脱落出来。如果不是发现及时,定子撞开钳夹,从车辆上滚落下来,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故。300多吨的一个铁疙瘩,滚动起来可谓是摧枯拉朽,几层高的楼房都能轻松地碾平。
带队负责人马上安排随车的搬动工从棚车上卸下枕木、撬棍等物品,把定子固定起来,防止它在钳夹车上滑动,同时派人跑步前往附近的居民点,找长途电话向机械部、电力部和龙山电机厂报告,请他们指示救援方案。
专列这一停下,一条铁路线就被堵了个严实,后面的火车全都停下了,冯啸辰他们坐的车就是首当其冲的一列。铁路分局和铁路军代表处的人员都赶过来了,铁路局的专员也在往大营这个地方赶。
铁路分局来的是一位名叫田兴的副局长,也就是刚才冯啸辰他们看到的那位铁路制服男,他一来就要求押运小组马上把定子卸到路边去,让钳夹车开走,腾出道路,恢复通行。
穿白衬衫的那位是电力部的一个处长,名叫商敬伦,他坚决不同意卸下定子。他的理由也是非常充分的,300多吨的定子,一旦从车上卸下来,没有大型吊车是不可能再装回车上去的。而大营这个地方是山区,大型吊车根本开不进来,这就意味着这个定子只能扔在这个地方当个铁疙瘩用了。
中山装老头是机械部的一名副司长,名叫李国兴,是个搞技术出身的干部。他不如商敬伦那样会吵架,但气势却比商敬伦要高出几分,他严肃地警告田兴等人,谁敢把定子从车上卸下去,就要负全部责任,届时机械部会与他们闹个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