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冯啸辰道。
说完冷水矿这桩事,罗翔飞又笑着看着冯啸辰,说道:“小冯啊,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是怎么想到石材加工这个点子的?为什么包括潘矿长在内的那么多人都没有想到呢?”
冯啸辰道:“这可能就是旁观者清吧。我在德国的时候,看到我叔叔家的别墅外墙就是用花岗岩材料装饰的,当时还觉得比较好奇,打听了一下有关情况。这次到冷水矿去,看到他们的采场旁边堆的都是花岗岩,就想到这一点了。”
罗翔飞道:“旁观者清,这个说法不错。那么我想问问,对于咱们冶金局,你是局中人呢,还是旁观者呢?”
“呃……”冯啸辰有点懵,他挠了挠头皮,问道:“罗局长,您问的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呢?”
罗翔飞噗地一声笑了,笑罢才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设个圈套来套你的话。实话跟你说吧,关于冷水矿石材厂的这件事,经委的领导同志也听说了,他们对你出的主意也是赞赏有加,然后问了我一句话……”
“什么话?”冯啸辰问道。
罗翔飞道:“他们问:能不能问一下小冯同志,咱们经委有没有什么可以开发的废石堆。”
“这是什么意思?”冯啸辰真的没弄明白。
罗翔飞道:“意思很明白呀,你帮冷水矿解决了上千待业青年的安置问题,而我们经委系统也有两百多待业青年,让经委领导也是很头疼的。他们的意思是说,你能不能再出一个主意,把咱们经委自己的待业青年也给安置了。”
“这……”冯啸辰真的傻眼了,这都是哪跟哪的事儿啊。自己不过是为了解开自卸车工业试验这个死结,才给冷水矿出了个主意,结果在经委领导的眼睛里,自己居然成了安置待业青年的专家。经委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全国经济体系里的最高权力机关,经委的各个部门里出类拔萃的领导、专家数不胜数,如果这些人都解决不了待业青年的问题,自己能干什么呢?
“罗局长,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冯啸辰试探着问道,“咱们经委这么有权力的地方,安置一下自己的职工子弟也办不到?”
罗翔飞叹了口气,说道:
“外面的人以为经委很风光,其实并不然。经委各个部门都有一些下属企业,倒是可以安置一些人,但这些企业大多数都在外地,总不能让这些职工子弟都到外地去上班吧?京城里的这些企业,面对的并不只有经委这一个上级部门,京城这么多部委机关,哪个机关里没有一些孩子需要安置的?经委也得考虑一下自己的形象问题,不能做得太过分了。这几年,很多原来下放到外地农村去的知青回京,委里已经想办法安置了一些,包括在经委内部创造了一些岗位进行安置。但那些年龄稍小一些的待业青年,就只能排队等着了,待业青年安置是全国性的大难题啊。”
“原来如此。”冯啸辰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一点了。
罗翔飞把冯啸辰从南江借调到京城来,答应帮他解决一个编制,但却是挂在一家位于远郊的企业里的。人的编制算在那边,但上班是在冶金局。经委那些子弟不可能采用这样的方法来安置,他们需要有上班的地方,却又不像冯啸辰那样有一技之长。京城市区以及近郊的企业有限,容纳不下这么多人。经委有权有势,那只是地方上的看法,搁在京城这个地方,像经委这样有权力的单位,可还真不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