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一张口便认出对方正是萧弋身边最得重用的太监总管喜顺,知晓轻重缓急的李芸茹只得生生吞下后面的话,憋屈地忍住这一口气。
暗叹喜顺不愧是能在萧弋手下活到最后的服务业天才,看够好戏的沈裴终于开口:“母亲……不,沈夫人此来所谓何事?”
除了由沈裴亲口指定的大宫女春桃,能在凤栖宫和太极宫伺候的婢女太监都是人精,一听这话,他们立刻确定了自家主子对生母和丞相府的不喜。
而在这深宫里,敢惹皇后娘娘不喜的人,便等于彻底得罪了龙椅上的那位。
尽管十分不适应周围宫人看向自己时的古怪目光,宅斗多年的李芸茹还是保持了应有的段位,态度温和,亲亲热热地笑道:“自然是想和娘娘说些体己话,几月未见,臣妇和老爷都十分想念娘娘。”
记忆当中从未见过所谓娘亲如此亲切地笑着和自己说话,黑发青年嘲讽地勾勾唇角,摆摆手示意宫人退下。
没兴趣和对方弯弯绕绕地兜圈子,沈裴开门见山:“说吧,有什么事想求本宫?”
求?
努力忽视这个难听到刺耳的字眼,李芸茹渐渐收起笑脸:“李家要送一个嫡女入宫,按辈分也算你的表妹,最好由你引荐给陛下。”
昨夜萧弋欲遣散后宫的承诺言犹在耳,沈裴诧异抬眸,宛如在看一个失了智的病患,十分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觉得他能把自己爱人拱手相让。
“花无百日红,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早就猜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李芸茹瞥向沈裴的小腹,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偏还要装作语重心长道:“陛下此刻再喜欢再疼宠你又如何?身为皇帝,难道他还能不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皇嗣吗?”
“沈裴,你身体里也留着一半李家的血,倘若让李家女儿进宫、再诞下龙子养在你的膝下,难道不是桩两全其美的好事?”
而万一安亲王府将来真要起事,这个孩子也是堵住悠悠众口、让安亲王顺理成章摄政的最佳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