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情况下,对方并没有什么虐待宫人的癖好,倘若抢占先机离得远些,他们便只需要收拾残渣,很难被误伤、也很容易保住自己的小命。
然而今天的萧弋却没有发火。
确切的说,对方虽然一直死死捏着装有果子酿的瓷杯、以至于手背的青痕愈发明显,可从始至终,男人都控制着自己没有把杯子摔碎。
因为在他眼角的余光里,为了喝药而坐在床边的沈裴,此刻正皱紧小脸,无知无觉地晃着一双赤足。
作为一个把后宫嫔妃吓到安静如鸡以泪洗面的嗜血暴君,在萧弋的记忆里,应当还没有谁敢在他面前如此大胆。
对正常女性双脚应有的大小完全没有概念,他并未发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对方一双“金莲”虽称不上袖珍,自脚踝起的线条却格外流畅,连十个圆润粉嫩的脚趾都显出几分可爱。
这样一对白皙柔嫩、明显娇生惯养到连远路都没走过的赤足,哪怕仅有一小块残渣没有收拾干净,都能让它流血受伤。
于是,向来喜怒随心的帝王,竟真的为了这样一个尚未发生的可能,抑制住了自己的脾气。
“咚。”
重重把手里的瓷杯朝托盘里一放,他回身弯腰,用力扯了扯青年上卷的裙摆:“穿好,像什么样子。”
完全没有get到对方因何生气的沈裴:……???
——再怎么伪装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性,历经数世思想开放的沈同学,压根儿没觉得露jio有什么不对。
更加让人迷惑的是,刚刚才亲手帮自己整理好裙摆的某暴君,居然又动手抢了他只剩一个底儿的药碗。
毫无疑问,苦药入喉之后,千百年后的人们,差点又少了一件被皇帝亲手捏碎的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