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些做什么,”明知青年不受影响,盛沂却还是用手捂住了对方的眼睛,“照你说的,外面早就没有什么皇族了。”
指尖摸着雕画上那个看不清脸、总是独来独往的小人,沈裴轻声问道:“这是你吗?”
“是我,”前尘往事历历在目,盛沂感受着青年羽睫扫过掌心的酥痒,半是认真半是调笑地吓唬对方,“天煞孤星,碍国运,克六亲,所以要放在皇陵附近的别院单独圈禁,以先祖余荫化解凶煞,彰显天家仁爱父慈子孝。”
深知生前那些宦官宫女、血亲兄弟是怎样避之不及地躲着自己,红衣厉鬼故意压低嗓音,紧紧地贴近对方:“怎么样?怕不怕?”
“封建迷信,有什么可怕?”纵然只是寥寥数语、纵然早就猜到盛沂生前的经历不会那么愉快,但当沈裴亲耳听到这话,他还是会替感到难过和愤怒——
没有碑文,没有悼词,这里分明是一座见不得光的无字墓。
下意识地替对方委屈,沈裴气冲冲道:“所谓命运并非绝对,把一个国家的盛衰荣辱压在一个小孩身上,这就和那些主张红颜祸水的政客一样可笑。”
难得见到青年言辞犀利地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盛沂一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怎么了……”
“心疼我啊?”
总算想起自己还被半拥半抱地困在怀中,黑发青年挣扎了两下没有回答,颈后却晕开一片明显的绯色。
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在转移话题似的,他清清喉咙:“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得病死了,”碍于身份对风水玄学颇有涉猎,盛沂虽已身死,却也能大致推算之后的情况,“估计是又有哪位高僧大师提了建议,建了这么个阴森森的大墓,让我吸收龙脉里的污秽浑浊,死后也能为皇室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