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对费奥多尔君的本质一无所知的陌生人,此时此刻,或许会极尽称赞他那几乎称得上神圣的气质吧!然而我只觉得恐惧。

自比为神明,行神明之事,做神明之举——这难道会是什么好事吗?

尤其是这一切还需要加上一个前提,「试图」。

我知道费奥多尔君并不需要,我也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个资格——没有任何人有资格。但那一瞬间,极其突然的,我觉得费奥多尔君有些可怜。

行不可能之事,并以此为理想,最终连自己都不放过——这是多么,多么,深沉厚重的绝望啊!

那种几近怜悯的情绪只存在了短短一秒,很快就被我打消了。

因为没有必要嘛。

在这一点上,我和费奥多尔君绝对不会是同行者。所以不必去试图理解,不必去试图代入,没必要共情也没不需要同理心。

“啊,没什么。”我收回目光,再次将视线放到远处的横滨街头,“这就是费奥多尔君说的「惊喜」吗?”

“治君已经看见了呀。”

费奥多尔君依然微笑着。

他微微侧过头,顺着我视线所在的方向望去。

仅仅只是这一个微微侧头的动作,就破坏了他脸上如同滤镜一般的打光。于是那种神圣的气质消失了。几道阴影落下,他看上去又像是一个正常的费奥多尔君了。

“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惊喜呢?我可没有把我完全瞒住治君,或许治君早就知道了也说不定呢。”

“那个时候——”费奥多尔君顿了顿,眼中沁出了一抹毫不遮掩的愉悦,“尼古莱是不是私底下悄悄送给了治君一·点·什·么?”

他居然就这样直接问出来了。

“呜哇——连费奥多尔君都会明知故问了吗?”

鉴于费奥多尔君就这样很坦率的直接问了出来,我也就很坦率的戳穿他了。

“明明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