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无劫说着指指窗外,“柴家庄这一套防护阵就明显出自奇门,便是我要从外面硬闯进来,也都得花点功夫, 足够他们家把要紧之物或者要紧之人藏好了。介家就住在地火附近, 难道一点都不知居安思危,防护阵居然不能防地火, 甚至连警示都不能发出?”

是啊, 只要发出警示, 介微的父母又不是凡人, 怎么也不至于逃不出来, 直接烧死在家里。

“那确实是有内鬼了。如今一切的关键都在那个秦叔身上, 我们要不要去找介微, 再问问她所知道的细节?我以前只想着这是她家惨事, 她愿意说多少就说多少,也没过多追问她是怎么看见柴翊父子带着蜂箱从她家走的。”

“不必。见到姓秦的, 一切自然就都清楚了。”

也对, 喻辰点点头, 又说:“不知道柴令有没有想到这些。我看他一副豁出去不想活了的架势。”

“他如今确实生无可恋。”杨无劫淡淡道。

“如今没有,多活几十年就有了嘛。”

杨无劫转头看她, 喻辰双臂交叉搭在桌上,头低下去,下巴垫着手腕,脸稍稍侧着与他对视, “尊主不觉得吗?人活久了,真的什么都能见到,不用说太远,一百年前谁相信三大宗会没落至此,谁又能想到贺兰山庄会自取灭亡?”

“你觉得这些会让柴令想活久一点吗?”

喻辰:“……就打个比方。说回柴令的话,过几十年,他也能重新修炼起一套功法了,到时家门不幸这事儿就算忘不了,也该淡了,再去找玄月教,想办法把身体换回来,新生活不也挺好的嘛?”

让她这么一说,好像一切确实没有那么糟了,但是,“你说的那些都太远了,他就是‘如今’过不去。”

“是啊,所以我们只能盯紧一点儿。”喻辰轻轻一叹,干脆歪倒,头枕在手臂上,发起呆来。

杨无劫也没再说话,仰头看着床帐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