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也拧了干净帕子替她敷在额上。

探春此时也觉身上略好受了些,见李纨三人为自己忙前忙后,心下十分感激,虚弱道:“嫂子,宝姐姐,四妹妹,真真劳烦你们了。”

李纨叹道:“都这会子了,就别讲这些虚礼了,快好生歇息罢。”

宝钗也道:“咱们都是姊妹,三妹妹不必这般外道。”

惜春却瞅了她一眼,道:“三姐姐,你素日是个最旷达的人,怎么反倒想不开了呢?如今弄了这一身病,又有谁心疼你?”

病中之人本就脆弱,探春听了这话,想起这些时

日听到的闲言碎语,不禁心中一酸,顿时红了眼眶。

李纨与宝钗也是一惊,没想到惜春竟这般直言不讳,李纨担心这话戳到探春的痛楚,忙悄悄拉了拉惜春的衣襟,低声提醒道:“四妹妹,如今三妹妹尚在病中,有什么话日后再说罢。”

惜春却不理会,淡淡道:“嫂子放心,我没糊涂,我只是看不过三姐姐这颓丧的模样,嫂子先前便曾教导过我们,人生是自己的,不要因为别人犯的错而惩罚自己,我都明白了,三姐姐是个聪明人,怎么这回反倒不明白这个道理了?”

惜春素来冷情,不过到底自幼与探春一起长大,实在不愿看她这么自苦。

李纨听了这话,顿了顿,也不再阻止了,惜春的话说的有理,探春的心结须得她自己想明白才行,一味避而不谈并不能解决问题,便也劝道:“四妹妹说的有理,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刘家那样的失信人家实在不值得,三妹妹何必为了别人的错误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