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道:“前儿我同三妹妹清理账本,发现咱们家每年都会拨一笔银子去金陵,数目还一年比一年多,不知是什么缘故?”
凤姐听了叹了口气道:“那笔银子原是给咱们祖茔四时祭祀并族中子弟私塾的使费用的,还有接济族里的一些老弱病残、家境贫寒之人。
咱们贾家两房虽在都中,金陵原籍却还有十几房族人,这些年族里人口越来越多,花费便也越来越大,不独咱们家,东府每年也一样要拨银子过去,数目比咱们只多不少。”
李纨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个缘故,只是常言道升米恩斗米仇,这样下去只会滋生他们的懒惰之心,并非良策,不禁蹙眉道:“族里人口越来越多,这样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
凤姐闻言苦笑道:“我如何不知,只是这是祖宗手里的旧规矩,自老国公爷在时便是如此,咱们又如何能废除?况且金陵族中好几房的太爷都尚在,比老太太还高了一辈,咱们做晚辈的也开不了这个口,这几年家里出去的多,进来的少,我也是拆东墙补西墙,俭省着才熬了过来。”
李纨低头沉思了半日,忽想起原著中秦可卿的主意来,道:“我看不如这
样,从官中拿一笔银子出来,在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将家塾亦设于此,日后每年的族人供给之费皆从这些进项中出,下剩的出息再置办田舍产业,如此一来进项自然多了,足够他们花费了,也不用咱们再另外支银子;况且退一万步说,这祭祀产业即便有罪也是不入官的,便是有朝一日败落了,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
有了这份产业,将来即便抄家,贾家众人也可保衣食无忧。
凤姐听了这番话顿时怔住了,轻轻抚了抚小腹,恍惚想起那年梦中秦可卿的嘱咐来,当日她不曾放在心上,如今却不得不多为自己腹中的孩子想一想,横竖都是花官中的银子,不用动她的体己,还凭白得了个好名声。
想到此处,凤姐定了主意,道:“你这主意极好,明儿我便叫二爷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