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劝道:“香菱的来历本就不好让人知道,又牵扯着哥哥的人命官司,虽说官司如今已经了结了,但到底是个罪证,这样留着不是个常法,日后若是翻了出来,又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如今她母亲既然找来了,妈何不趁此放了她家去?一来是积德行善的好事,二则也去了后患,就算日后官司重新翻出来,没有了人证,也不必担心哥哥因此被牵连。”

王夫人听了也点头道:“宝钗说的在理,如今对方母亲既然找来了,便放了她家去罢,横竖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缺这一两个丫头。”

她素来不喜风流标致之人,何况薛蟠又曾为香菱打死人命,心下未免觉得香菱有红颜祸水之

嫌,颇为不喜。

薛姨妈却有些踌躇,道:“蟠儿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这一年来他为香菱儿不能到手和我打了多少饥荒。

我想着香菱模样儿好,做人行事又比别的女孩子不同,性子又温柔娴静,差不多的主子姑娘都及不上她,已答应了蟠儿明年便把香菱开了脸,到时候摆两桌酒,明堂正道给他做屋里人。”

王夫人听了顿时皱眉,忙道:“妹妹也糊涂了,不说香菱的身世来历,便是真的丫头也不行,虽说大家公子都会放两个人在房里服侍,但断没有还没成亲便开了脸的,这样一来还有哪家的女儿肯许亲?

不过一个丫头罢了,明儿再买一个颜色好的给蟠儿便是,何必留着这么个罪证在身边。”

薛姨妈满面愁容,垂泪道:“话虽如此,只是姐姐也知道那孽障的性子,要是我们私自放了香菱,非闹个天翻地覆不可。”

方才说收房什么的宝钗不好插话,此时忙道:“哥哥虽然胡闹,但素来孝敬妈,我们好好同他说,他未必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