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却不以为然,道:“怕什么,满府里谁不知道他们那起子腌臜事,他们敢做就怨不得人说,横竖这里又没有别人,有什么不敢说的!”

说话间已经折了几支梅花下来,口中兀自嘀嘀咕咕个不停。

另外那人却胆小,见她口无遮拦,唯恐惹来祸事,忙道:“罢了不说这个了,咱们出来也有一会子了,外头又冷,折了梅花就快回去罢。”

说罢忙拉着那婆子走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四周重新安静下来,屋内一片死寂,只余下木炭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淡菊早已死死低下头,恨不得自己这会儿变成聋子哑巴。

李纨也苦笑不已,万万没想到不过一时心血来潮来赏梅,竟听到了这么一桩秘事,弄成如今的尴尬场面。

觑了惜春一眼,见她面色一片惨白,死死咬着下唇,双手紧紧攥着帕子,因太过用力,指节处已经微微发白。

李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饶她素来机敏,

这种尴尬时候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虽不出门,但荣宁二府素来亲密,两府下人又都是没个把门的,人多嘴杂,贾珍与秦可卿的秘事暗地里风言风语早传开了,她也隐约听说了一些。

秦可卿生的风流标致,其鲜艳妩媚真真是罕有人及,贾珍本就是个贪花好色的性子,素来行事无忌,哪里忍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