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见她羞得满脸通红,不禁笑道:“茯苓丫头的脸皮薄,可搁不住你们打趣。”

众人都笑起来。

唯有宝玉依旧郁郁寡欢,闷闷道:“茯苓姐姐在咱们家不好么,为什么要嫁人?姐姐这般人物,正应该长长久久待在咱们家才好。”

众人闻言都哭笑不得,茯苓也知道他素日的毛病儿,一时竟不好答话。

李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嗔道:“真是小孩子的话,哪有人一辈子不出嫁的。”

宝玉皱眉道:“做什么偏要嫁人?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反倒叫臭男人玷辱了,再说出去有什么好,外头吃的住的哪里比得上咱们家。”

黛玉瞅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觉得待在这里好,茯苓姐姐却未必也是如此想,虽然出去没有富贵日子,但至少可以一家团圆,不必骨肉分离。”

宝玉闻言顿时一呆,半晌后点了点头,叹道:“妹妹说的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是我糊涂了。”

李纨摇头失笑,道:“罢了罢了,不过一件小事,你们竟打起机锋来了。”

说话间暗暗扫了黛玉宝玉一眼,许是不曾起居坐卧在一处,如今宝玉虽然对黛玉殷切备至,小意温柔,然黛玉一直以礼相待,又有李纨暗中提点,素日也极少和宝

玉玩闹,兄妹情分虽较之别人要好,但并不十分亲密。

王夫人心下满意,李纨也松了口气,宝玉心地善良,在这个时代更是少有的尊重女儿家,只是到底难脱纨绔公子习气,为人处事又毫无担当,实在不是黛玉的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