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只记得三年前丈夫令人带了口信说打了胜仗升了一级,入了西山大营,其余的便不知道了。

她一个妇道人家,又带着个孩子,一路上乔装改扮才来到了京城,却又被偷了盘缠,西山大营又不准闲人进去,根本打听不到消息,为了不流落街头,只能给人做些浆洗的活计,不

妨今日又遭此一劫,险些丢了性命。

众人听完都颇为同情,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宗族势力极大,家中没有男人顶门立户,家业自然引人垂涎。

李纨叹了口气,闻道:“你们如今可有落脚的地方?”

周氏道:“暂时在地藏庵租赁了间屋子住着,等寻到了人再做打算。”

李纨蹙眉,她记得这地藏庵离水月庵不远,水月庵藏污纳垢,那地藏庵也保不定干净,沉吟片刻,便道:“我听说西山大营闲人不得擅入,但每逢初一十五营中兵士却有一日假期可回家探亲。

西门外头有一座牟尼院,离西山不过三十来里地,住持慧明师太亦是极好说话的,且山脚下十几户人家都是西山大营兵士的家小,你不妨去那里借住一段时日,可以好好打听。”

说罢见周氏母子衣衫单薄,又命婆子找了两件旧衣裳,包了些吃食并十两碎银子,一并用一个素面缎子的包袱皮包了,交给那母子俩,道:“眼看着入冬了,这包袱里是两身衣裳和一些点心,还有几两碎银子,拿去御寒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十两银子于她不过举手之劳,对这对母子来说却可以救命。

周氏一怔,顿时红了眼眶,犹豫许久,看了一眼冻的脸色青紫的儿子,还是咬了咬牙接过包袱,郑重行了个大礼,“奶奶大恩大德,奴家没齿难忘,来日必报。”

那孩子也十分伶俐,闻言也扑通一声跪倒,纳头就拜,头磕得极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