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能幸福……我,我不拦着你。礼卿安然无恙回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君麒玉眼眸沉沉,里头是他收敛起来的悲哀。
裴星煦意外他竟然学会了忍让。
“他并非安然无恙。”裴星煦叹息了一声,“你也看见了,他虽然记得一切,可心智受损,大夫说他现在心智如同七八岁的幼童,且找不出病因,半年来怎么也未治好。”
君麒玉心里揪得痛。
难怪宋礼卿行动上如同孩童。
七八岁……为什么是七八岁呢。
因为那时宋礼卿有一段最无忧无虑的日子,所以他把自己留在了那个年纪。
“官生这孩子也怪。”裴星煦说道,“我一直教他说话,叫我爹爹,他从来不开口,我还以为他有哑疾,结果我把礼卿接回来,他看到礼卿第一眼,就抱着爹爹爹爹叫个不停,世间的缘份真奇妙,兴许他和礼卿真的是前世的父子,今生被命运安排要续这段父子缘。”
官生出生在宋礼卿躺着的棺材里,冥冥之中,他们之间有如血缘一般的亲密。
裴星煦说的时候,病态的眼睛亮了一些。
“官生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礼卿。”君麒玉说。
“我算是他的半个养父吧。”裴星煦顿了顿又说道,“不知道这孩子长大以后记不记得我。”
君麒玉察觉到他语气中的颓靡。
“你这是托孤?”
“我尽量苟延残喘,等他有记忆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