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的阿婆年逾花甲,住处与裴府老宅隔着几家人户。是个可伶人。

丈夫早亡,她幸幸苦苦拉扯独子长大成人,却不想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那媳妇是个厉害的,咄咄逼人斤斤计较的很,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先前,六娘还不曾死皮赖脸赖着老宅,裴书珩上学堂,幼眠也多次得她照抚。

裴书珩听此,修长如玉的手指翻了一页纸张:“可有被人瞧见?”

他指的便是那媳妇。

银钱给阿婆是让她自己留着,已备日后不时之需,却不是让那媳妇见钱眼开占为己有。

“小的是打着买米的由头去的,得巧那会儿屋内就阿婆一人,就算周邻瞧见,也无碍。”

裴书珩颔了颔首,屋内的烛火并不亮,看着书上的字有些吃力。索性合了起来。

他背光而立,背对阿肆。眉目之间笼罩着几分憔悴。扔出几个字:“你下去吧,这里无须伺候。”

……

陪着小丫头散了会儿步,即便有明星几许,可四周暗的不行,漆黑一片,偶有几声蝉鸣。

有云坠落儿举着灯,也看不到清路,楚汐没走几步,就把裴幼眠塞进屋子。

随后,打着哈气,回了裴书珩先前住的屋子,沐浴擦拭一番。倒在了刚买的床榻上。

比起裴府的床榻,如今身下这张躺着有些硬。

明明极困,却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楚汐热的把蒙在锦被的脸探了出来。

小脸潮红,媚意横生。眼眸含水,一打哈气,就忍不住落下几滴晶莹的泪花。

她随意擦了擦,刚坐起身子,想要去找杯水喝。就听屋外有人低声喊着:“夫人?夫人,您歇了吗?”

是阿肆的声音。

大晚上的来寻她,铁定没好事。

楚汐倒了杯水:“你先说何事,我再想想歇没歇。”

门外的阿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