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手一顿,似乎不喜欢这比喻,极短暂地蹙了下眉,才不言不语继续落笔。
夜色烛灯下观戏妆美人,自古以来就是很得意趣的一桩美事,不然为何会有那么多风流韵事。江独明此时扶桌起身,动作就有些轻佻焦急,侧头去看纸上字墨,仿佛是借此上头的浪子,但眼底清明。
叶凡星干脆扔笔退开,让他看字看个痛快。门边守着的副官都替少帅脸红。
纸上寥寥几句,写着青使馆的领事来听过一回戏,要叫陈平乐专去青使馆唱。陈平乐不愿意屈就强权,结下了梁子。
江独明静静看完,收回方才的试探,规规矩矩地自己退开,微微颔首致歉:“是我太着急,冒犯姑娘了。”
“陈姑娘”在灯火阑珊处看他半晌,摇了摇头。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江独明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姑娘的名字好,我记住了。”
说完,他脱下手套,提笔借着未干的墨,在纸上写下了陈平乐三个字。抬头时,只见戏妆佳人抿唇笑了一下,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江独明骤然跳快了一拍,不过很快又收拢思绪不再胡思乱想。
待问完了事,江独明坐上车子正要离开,却见另一辆车停在戏院后面,似乎是来接人。江独明没有在意,正要收回目光,却见陈姑娘在深重夜色中从后门走过去,侧身坐进车里。
他一愣,“那是来接陈姑娘的车?”